王震为什么要把中国人口控制在3~4亿？

amiko

“隔行如隔山”与人口问题

何亚福

前国家副主席王震将军是一位卓越的军事家，1955年被授予上将军衔。王震将军不但有卓越的军事才能，而且也是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奠基人。1954年10月，驻疆人民解放军大部共计17.5万名官兵就地集体转业，组建生产建设兵团，担负中央赋予的屯垦戍边的使命。“屯垦”，就是开发建设新疆，促进各民族团结进步；“戍边”，就是巩固边防和维护祖国统一。这个兵团不列入中国军队编制，却担负着戍边重任，同时又是中央直属单位，是党、政、军、企合一的特殊实体。新疆生产建设兵团，确是一个杰出的创举。然而，没有谁是全知全能的，王震将军虽然是一位杰出的军事家和政治家，但他对人口问题的一些看法，我认为是缺乏远见的。

1980年，新华社公布了宋健等人作出的对中国人口发展进程的百年预报：如果中国按当时的生育水平延续下去，那么2000年中国人口要过14亿，2050年中国人口达到40亿。如果今后平均每位妇女生两个孩子，那么到2050年中国人口达到15亿后，才能停止增长。宋健在《勤奋与机遇》一文中回忆道：“消息发表后，引起很多人的关注，觉得问题严重，纷纷来信询问。王震副总理还专门约见，询问是否有办法把中国的人口控制在3~4亿左右。”

按照宋健的说法，王震希望把中国的人口控制在3~4亿左右。我不知道王震是否懂得人口结构，有没有想过当中国人口降到3~4亿时，中国人口的年龄结构、民族结构是怎么样的？因为通过计划生育来减少人口，是不可能使原来的年龄结构、民族结构保持不变的。

说到宋健，他是一位杰出的工程控制论专家和导弹专家，然而，他是否精通人口学呢？我对此是有疑问的。宋健在1980年10月3日的《光明日报》上发表了一篇题为《从现代科学看人口问题》的文章说：“现在世界人口每年增长近8000万，如果保持这个速度，1万年以后每平方公里的陆地上将有1万人，这当然是不可想象的。为了保持今后人类社会人口的稳定，迟早要实现零自然增长率的人口状态，无论是哪个国家都是如此，这是不能避免的前景。否则，即便保持每年万分之一的增长速度，世界人口在数万年后将增长几万倍。全部地球表面上都住满人，每平方公里上也要住数万人。因此，对久远未来的后代来说，就是万分之一的年自然增长率也是不能接受的。”宋健居然想到数万年以后的人口数量了。从纯粹数学的角度来看，宋健这段话并没有错。然而，了解一下人口的发展历史，就会知道，人口的增长决不是如此简单的直线型的。

那么，对于人口的增长来说，每年万分之一的增长速度是否可以接受呢？我认为在100年之内是可以接受的。至于数万年以后是否可以接受，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，也不想猜测数万年以后的人类是什么样子。不要说数万年以后，即使是数千年以后，恐怕也不能回答。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代，当时中国人口不到两千万，韩非子就说“人有五子，子又有五子，则大父未死，而有二十五孙。”结果是“人民众而货财寡，事力劳而供养薄”，如果在那时就担心数千年以后甚至数万年以后的“人口爆炸”而要实行计划生育，那么现在中华民族可能已经灭绝了。

宋健说：“对久远未来的后代来说，就是万分之一的年自然增长率也是不能接受的。”不知宋健想过没有：对久远未来的后代来说，万分之一的年自然减少率是否可以接受呢？如果不能接受，那么生育率是不是应该维持在世代更替水平，即2.1左右？如果是，那么2.1应该是最佳生育率了。然而，以宋健为副组长的国家人口发展战略组为什么认为“全国平均总和生育率在未来30年应保持在1.8左右，过高或过低都不利于人口与社会经济的协调发展。”？是不是认为30年以后才维持在2.1的生育率？如果是这样，人口战略组有没有想过：到时有什么办法来维持2.1的生育率呢？日本、韩国和我国的台湾省都在为提高生育率而鼓励生育，但却阻挡不住生育率的持续下滑，人口战略组有何妙法能提高中国大陆的生育率呢？上海和北京的政策生育率在1.0以上，但实际生育率只有0.7。现在北京和广州都开始鼓励双独夫妇生二胎，但很多双独夫妇都反应冷淡，认为“生得起养不起”。

可见，即使是杰出的专家，也不可能在各方面都很出色。数学家陈景润曾在一所中学当教师，后因表达方式的欠缺，没做多久就辞职了；后来陈景润从事理论数学的研究，却非常的成功。可见陈景润不是一个好教师，却是一位非常出色的数学研究者。因此，专家应扬长避短，对于自己不熟悉的领域，在发表意见前应慎重考虑。